【谭赵】念平生(六)
快要完结了，大约明天最后一篇就要完结。
谭宗明于夜色之中坐在晟煊的办公室里，灯也没有开，只剩下谭宗明独自坐在落地窗前，看着夜色中的上海。
这座赵启平生活了三十几年的上海，也是赵启平最爱的城市之一。
赵启平已经走了三年了，这三年没有一点消息传来，有的只是卫生局发来的向赵启平同志学习的通告。通告里大肆宣扬了赵启平在国外的优秀事迹，身先士卒。
谭宗明知道，赵启平在这三年里不好过。因为上海是他魂牵梦绕的地方，而且上海还有母亲，还有谭宗明。谭宗明敢赌，赵启平还喜欢着他，只是因为大众的
舆论。
谭宗明看着夜色中的上海，霓虹灯耀眼，谭宗明觉得现在的上海已经没有了民国时候的灯红酒绿，更多的还是都市的快速。
谭宗明不清楚，赵启平为什么喜欢上海这座城市。也许按着赵启平的性子，一定会说:喜欢就是喜欢，没有任何理由。
这才是真正的赵启平，不是现在这个退缩的赵启平。
谭宗明已经忘了他原先喜欢的那个赵启平是什么样子的，他已经完全忘了。他只记得，原先的那个赵启平八面玲珑，是一个现实主义者，面对外界的质疑，他会用自己的努力去反驳他，以至于年纪轻轻就坐上骨科副主任这个位置。手术失败时，他会为患者伤心，下了班，就去夜店里嗨。空闲时，就宅在家里看看书，听听音乐
这才是真正的赵启平。
而现在的赵启平思考的太多，总是为他人着想而让自己退缩，所以他才会离开谭宗明，离开上海，去做无国界医生。
不管怎样，谭宗明都会等赵启平回来。
赵启平真的回来了，回到了他魂牵梦绕的上海，但不知道还是否能回到谭宗明身边。
赵启平坐在飞机上，看着天空中的白云。他想，如果他和谭宗明真的碰见了，会是怎样，会想陈奕迅《好久不见》里那样，只说句好久不见吗。
飞机降落在机场，赵启平原本平静的心变得不平静起来。“近乡情更怯，不敢问来人。”赵启平真正体会到了这种心情，他怕遇见熟人，特别是知道他和谭宗明之间的事的熟人，他怕那个熟人说谭宗明已经结婚了，并且有了孩子，很幸福。
只要是关于谭宗明的，他都怕。
赵启平没有将回国的消息告诉任何人，他想给大家一个惊喜。
赵启平在机场打了车，回了家，回了那个他和谭宗明曾经的家。
赵启平打开门，换上鞋，发现一切都没变，还是原来的样子，曾经坐过的沙发，睡过的床，以及看过的书。只是书柜上多了一本书——《彼岸花》，那本赵启平临走前送给谭宗明的书。
赵启平把书从书柜上抽出来，打开，之间书的扉页上有字:人生不一定不圆满，也不是所有的人生都不圆满。谭宗明的字。
赵启平合上书，把书抱在怀里，居然落了泪。
门响了，打开门的是谭宗明。
谭宗明看着赵启平，神色既有惊讶，也有高兴:
“你回来了？在国外的日子怎么样？”
谭宗明看着赵启平，他也瘦了，黑了，旁边的箱子破破烂烂的。赵启平穿着白色衬衫，更显得他黑。
赵启平把书放回书架上，没有搭理谭宗明，只是看了看四周，很干净，看来谭宗明每周叫人来打扫。
“不怎样，很累。”赵启平终于说话了，哪怕只有五个字，但在谭宗明看来却是高兴的。
“快到吃饭的点了，楼下新开了家餐馆，不如我们边吃边聊。”也许谭宗明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