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有扶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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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谭赵】采桑子

此篇为开放性结局,如果你说赵启平最后和谭宗明在一起,他们就在一起了,如果你们说,他们没在一起,他们就真的没在一起。
或者有天我会回来写个后续

恨君不似江楼月,

南北东西,南北东西,

只有相随无别离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——吕本中《采桑子》

 

赵启平记得一首词,叫《采桑子》。这首词不是很脍炙人口,连这首词的作者都不怎么在语文课本里出现。但赵启平很是喜欢这首词。

 

他第一次见它,是因为谭宗明。

 

谭宗明自诩是一个在商场上杀伐无由的商人,但赵启平知道,谭宗明的胸腔里,还跳动着一颗名为浪漫的心。谭宗明喜欢宋词,喜欢唐诗,喜欢文学,喜欢很多很多。

 

谭宗明在赵启平书的第一页上写上:恨君不似江楼月,南北东西,南北东西,只有相随无别离。

 

那时候的赵启平很年轻,没有听过这首词,他问谭宗明,这是什么意思。谭宗明刮了刮他的鼻子说,写一个南北漂泊,东奔西走的人,总是定无居所,仿佛不能停下匆匆步履。

 

从此以后,这首词就像明月一样,夜夜照亮无寐人的身影。在他的心里,久久不能散去。

 

多年后,当赵启平再看到这首词的时候,他已经三十多岁了。在六院骨科里,见惯了生离死别,他认为自己的这颗心已经不再为什么而怜悯了,但他还是看到了那首词,想起了谭宗明。

 

赵启平只是知道那首词叫《采桑子》,知道它的开头是:恨君不似江楼月,南北东西,南北东西,只有相随无别离。但不知道,它的后面还有一句:

 

恨君却似江楼月,

暂满还亏,暂满还亏,

待得团圆是几时?

 

那时他不在A市,不在中国,不在谭宗明的身边。他在非洲,他和谭宗明之间隔着十万八千里。

 

他那时年轻,为了自己的信仰和理想,也是一时愤怒,跑到了非洲,做了援非医生。

 

他没想到,他和谭宗明最终落得了这样的结果。他们二十二岁认识,二十二岁在一起,走过了三年的时间,却在时间上认了输。两个人输得一塌糊涂。

 

赵启平二十五岁的时候,在读博。而谭宗明还在商场上刚刚立住脚,每天都在应酬。他们聚少离多。每天不是赵启平带着一身怒气回家,就是谭宗明带着一身酒气回家。

 

赵启平在这场关于爱情的博弈中,他先认了输,举了白旗。

 

关于赵启平和谭宗明之间的事,说不清,三年的事情寥寥几字是说不清的,三年的得失也是寥寥几笔说不清的。我们只知道,赵启平和谭宗明分手了,然后登上去非洲的飞机,很久很久没有回来。

 

在非洲的一天,赵启平拿出了他从A市带来的那本书,那本第一页有谭宗明字的书。他在A市的时候就没有看完那本书,他带来,就只是看看有关于谭宗明的任何东西。

 

他翻完了那本书,却发现了一个东西。在书的最后一页,有谭宗明的字迹:恨君却似江楼月,暂满还亏,暂满还亏,待得团圆是几时?

 

待得团圆是几时。

 

赵启平看着那几个字,矫情的发现,自己有点想谭宗明了,或许说,根本没放下过。

 

他开始正视自己做的决定,正是自己对谭宗明的感情。赵启平发现,他还是像原来一样爱着谭宗明,深信不疑的爱着他,从未变过。

 

他想回A市,他想回到谭宗明的身边,但他放不开面子,他没有适宜的理由回去。

 

赵启平恨不得变成眼前这一轮清朗的明月,可以相伴在谭宗明的左右,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着谭宗明。但是,他不能。

 

也许是老天眷顾赵启平,给了他一个理所应当,光明正大的理由:

 

A市突然爆发疟疾。

 

赵启平在非洲见惯了疟疾,所以他理所应当回去。

 

他回到了有着他无限回忆的A市,他回到了有着谭宗明的A市。他把所有的时间用来治疗疟疾上,他不去刻意问谭宗明的消息,他不去想谭宗明,他只是想做回没有谭宗明的赵启平。

 

他还是见到了谭宗明,在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,谭宗明冒着雨,穿越大半个疫区,来到六院的门口,一如既往地看着赵启平。

 

既然赵启平不去找他,那他也就不要去打扰赵启平的生活,就只是穿越大半个疫区,只为看他一眼。

 

而今天,他看见赵启平了,而赵启平也看见了谭宗明,他们相对一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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