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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楼诚】【假·山东卷】别回头

此文为2017年楼诚高考作文系列联文,题目为假·山东卷

秋天到了,疗养院里的银杏叶渐渐变黄,大多数的树叶纷纷飘落。天渐渐变凉了,不禁让明楼想起了很多地方的秋天。


最近夜里,明楼常常做梦,梦到的总是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。明楼说,那是他家阿诚。


明楼梦到了1923年的那个秋天,他第一次见明诚,不对,那时他还不叫明诚,叫阿诚,是明家仆人桂姨的孩子。说是孩子,其实就是个发泄情绪的工具罢了。


那个秋天,他第一次和阿诚说话。阿诚似乎不认识字,也对,在战乱的上海,一个仆人的孩子,哪能有钱上的起学呢。


接着,他就和阿诚再无交集。直到年末的冬天。


明楼和明镜听司机老杨说,桂姨家的那个阿诚,真是命苦,摊上个那样的养母,连饭都不让好好吃,只要桂姨一生气,就拿着鸡毛掸子往身上打。


明楼不相信,怎么会有那样的养母,平时桂姨看着也是一个性格温和的人。他决定要把阿诚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。


他对阿诚说,你以后就叫明诚了,在明家长大,我是你大哥。


明楼觉得,他有权利和义务把明诚抚养长大,也有权利和义务让明诚成为人才。


明楼也梦见了1924年那个秋天。那时国(fangtun)共第一次合作,明楼要参加国(fangtun)共军,清除军(fangtun)阀。


明镜死活不愿意,她说,父亲临终前嘱托我,要把明楼培养成学者,你去参军,我不愿意。


当时家里闹得一片慌,明楼死活要去参军,明镜就死活不愿意要明楼去做他所谓的“保家卫国”。


那时的阿诚才进明家一年,不敢说话,不敢像明台那样依偎在大姐的身边,整个明家最亲近的人,也只有明楼了,而现在明楼要去参军,心里竟有些不舍。


明诚在一天放学后,来到了明楼的书房,只在门口站着,不敢进去。


明楼就这样看着他。时间过了好久好久,门外开始下雨了,淅沥沥地,一声一声的,似是敲打明楼的那道心弦。


到是明楼先开了口:“阿诚,你来是为了我参军的事吧。我不去了,为了你,为了大姐,为了明家,我不能这样任性。如果我去参军,大姐指不定有多担心,她把用一辈子作赌注,全都压在了明家身上,我不能这么自私。还有你,我去参了军,谁照顾你。不去了。”


明诚好像第一次感到那么开心,而这一点开心还不能流露出来,只能闷在心底,高兴了明诚好几天。


明楼还梦到1935年那个秋天,那年的秋天是个多事之秋。


明楼和汪曼春的恋情让明镜知道了,硬是把明楼拽进小祠堂,挨了一顿鞭子,被罚在小祠堂跪上一天。门外的秋雨淅淅沥沥的下着,再加上明家大门外汪曼春的哭声和自家大姐的骂声,这让明楼很是心烦。


没想到,明诚拿着药,偷偷摸摸的跑到小祠堂,为了给明楼送药。


明诚用好看的手指,挖起一大块药膏,抹在明楼背上,那一道道红色的印痕,看得明诚心惊胆战。


明诚一边给明楼抹药膏,一边和明楼说:“大哥,大姐要把你送去法国。”


明楼没出声,明诚也没再张口,整个小祠堂里只剩淅淅沥沥的秋雨声。


明镜要把明楼送出去后,后悔了。因为这次去法国,明镜找不到合适的人一起同明楼去,再说也要找个亲近的人,能照顾明楼的起居。


明诚找到明镜,说他愿意和大哥一起去法国。


明楼和明诚坐上去往法国的飞机,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四年,这一去,明楼注定要走上那条不归路,幸好他有明诚陪着。


明楼清醒的日子里,一般不说话,只是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疗养院的人都知道,这位老人之前是上海一个名门望族的公子,在经济学上有所作为,好像在抗战时期,伪装成汉奸曲线救国。


但他们不知道,还有一个人,陪着明楼曲线救国。陪着明楼走过了多少难过的年岁。


明楼再次梦见明诚,梦里已经是1940年那个秋天了。那年秋天,才是个多事之秋。


明台坐上了火车,化名成黎家鸿,去了北平。大姐则去了火车站,再也没有回来。这家里,只剩明楼和明诚两个人了。


明楼还记得大姐去世的那个晚上,他坐在卧室的床上,睡不着,头痛病又犯了,太阳穴突突地跳。明诚也不敢睡,只好从他的卧室抱来了枕头,陪着明楼。


明诚用好看的手指为明楼按摩,这是明诚特地跟一位老中医学的,明楼头痛病好多年了,阿司匹林用多了用副作用,明诚只好学了一身按摩的好本领。


明楼问明诚:“你后悔吗,和我走上这条不归路,可能以后再也回不了头了。”


明诚笑了笑,说:“好像有人说过,英雄不问出处,特工不问归路。在走上这条路时,我就不后悔,毕竟还有大哥陪我。”


明诚硬生生把“只要你不后悔,我就不后悔”咽了下去。


明楼还梦到1943年那个秋天,明诚身份曝光,被抓进了76号。


76号的刑像流水一样,用了一套又一套,无论是烙铁还是鞭子,无论是辣椒水还是拔指甲,明诚一句话也没说。


明楼在刑讯室里看着生不如死的明诚,看着他身上那一道道伤口,看着他原本好看的手却叠着一道又一道的伤口,明楼后悔了,他真的后悔了,他当时不该把明诚引进这条路来。


 明楼没有办法了,只好用了当年明台那个方法,让明诚被迫假死,转移到北平。


那是明家第三次办葬礼,整个上海只剩明楼一个人了,他时常在深夜里惊醒,坐起来,看着身边冰凉的床铺,迟迟不肯睡去。


1945年,日本战败。明楼去了一趟北平,明诚在那里生活很好。明楼看着秋天的北平,抱着明诚,在他耳畔说,等他回了上海后,他就把明家家产卖了,他就来北平。


明诚笑着看他,说:“那是大姐留下的家产,你舍得?”


明楼看着他,也笑了笑,说:“怎么不舍得,为了你,我什么都舍得。”


后来,还没等到明楼卖家产,就已经来不及了。内战爆发。


等到他和明诚再相见,已是1953年了。明诚从北平,已经改名为北京回来了,回到了上海,回到了他爱人明楼的身边。


直到1966年,文化大革命爆发。大群的红卫兵和学生冲进明楼和明诚的家里,指着明楼说,这是大汉(fangtun)奸,把他带回去。


明诚就眼睁睁看着明楼被带走,因为他和明楼约定好,无论哪个人被抓,另一个人别拦着,任由那个人被带走。


结果明楼还是出来了,活着出来了。


他听他隔壁的那个历史学教授说,明楼的弟弟找到负责人,写了一封信。在那封信里,明诚承认一切有关卖国求荣的事情都是他干的,而明楼只是潜伏在军(fangtun)统和汪伪政府的共(fangtun)产党。


而那个负责人,明诚和他很熟。明诚要负责人帮他一件事,就是把明诚抓起来。只为把明楼放了。


结果明诚就再也没回来。


天亮了,疗养院的人给明楼送饭的时候,发现明楼已经去世了,在睡梦中走的,走的时候还带着笑。


别回头,因为逝去的人和事已经没有了,回头只剩虚无。那我就去找他,我要告诉他,我爱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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